孫延兵
喜歡上閱報是從我參加工作那年開始,并且有幸將這種習慣一直持到現(xiàn)在,受益匪淺。
一九九二年八月,十八歲的我從淮陰一所財經(jīng)中專學校畢業(yè)來到連云港工作,在海州一家機械廠做了一名會計。
那家工廠位置不錯,位于海州的繁華地帶市橋,一百來人,工人以當?shù)厝藶闇剩瑳]有專門的宿舍,廠里除了幾個車間外,還有一棟三層的辦公樓,一二樓為辦公用,三樓除了一個工會活動室,還有幾間之前存放檔案的房子,騰出一間給我們做宿舍用。單位也沒有專門的食堂,有一個鍋爐房,既燒水又蒸飯。為此,單位為我們買了煤氣灶和鍋碗瓢盆及餐具,自己做飯,自力更生。
辦公與生活區(qū)同在一棟樓上,雖然不是很好,倒也方便,尤其對于我們這些外地分配而來的學生而而言,基本上可以不用為上班遲到而擔心。
工廠雖效益一般,但人多不錯,待人真誠、熱情,尤其是對我們幾個外地大中專生。幾個月下來,不少人都熟悉了,尤其是廠領(lǐng)導,常去財務(wù)科。
那時,廠里訂了不少的報紙和雜志,有《人民日報》、《中國青年報》、《新華日報》、《解放日報》、《光明日報》、《羊城晚報》、《文匯報》、《連云港日報》等,科室一般也就是《連云港日報》,大量的報紙集中在廠部。不過,說實在的,領(lǐng)導們整天忙呼呼的,也沒有多少的時間去看報,即使看也是走馬觀光。
有一次,我去廠部找領(lǐng)導簽字,看了那么多的報紙,便試探性的問書記我可不可以拿點下去看看,書記溫和地說:“你盡管看,以后除了當天的報紙不要拿,其他的報紙你都可以拿去看?!?/span>
我如獲至寶,連忙從堆放報紙的地方抱了一摞報紙下去,吃過晚飯,泡上一杯茶,獨自一個人靜靜地在辦公室里閱起報紙來,那種感覺真的是好極了,像是饑餓好久的人突然遇到了好吃的東西,又像是與一位好友在輕松愉快地交談,忘記了疲勞,也忘記了煩惱,任憑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響著,每次時間基本是在十一點左右,然后上樓洗漱睡覺,一天的時間就這樣悄然過去了,感到是無比的充實、踏實、輕松。
其實,讓我所沒有想到的是,這種看似單調(diào)乏味的生活竟然會伴隨了我十年,無數(shù)個夜晚在同一間辦公室里不停地復制著,直至我離開工廠。
閱報不僅增長了我的知識面,也讓我養(yǎng)成了一種勤于思考的習慣,面對復雜的生活始終能保持著一顆淡定的心,沿著初心堅定不移地走下去。這種心境對自己日后的職稱、各類執(zhí)業(yè)資格考試的順利通過,也產(chǎn)生了莫大的作用。在工廠破產(chǎn)清算的前一年,我憑著在個國家級、省市級發(fā)表的幾十篇專業(yè)論文以及一些專業(yè)方面執(zhí)業(yè)資格證書順利地進入當?shù)匾患視嫀熓聞?wù)所,開啟了人生的新征程。
若干年后,我也曾無數(shù)次的想,如果沒有工廠十年的努力與沉淀,或許也就沒有今天的我。
彼時,也正是我對文學狂熱的的時候,所有報紙副刊內(nèi)容是我最喜歡也是每次必看的內(nèi)容,其認真程度一點不亞于專業(yè)學習的勁頭,好多文章都留下了我閱讀時不經(jīng)意間留下的筆跡。如果遇到事多時間緊,報紙多了一下子看不完,我會把那些載有副刊版面的報紙專門撿出來,留待閑的時候慢慢“消化”。對一些覺得不錯的文章,我則會把它剪下來,貼在專門的文摘本上,每年都會有幾個文摘本被貼得滿滿的,現(xiàn)在看來,那不僅是一種財富,也是一種精神,更是一種力量,一種深藏于內(nèi)心的力量。
后來,單位的效益愈來愈差,訂的報紙數(shù)量也在銳減,除去上級主管部門要求必須訂的報刊外,之前好多報刊也都停訂了。不過,我對報紙的閱讀勁頭依然沒有減少,為了看報紙,有時會騎車十幾里去圖書館。
大概是看得多的緣故,閑暇的時候,我也拿起筆來寫稿投稿,雖然開始的時候不太順利,不少稿件泥牛入海。但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的摸索,有一些文章也開始在各級報刊、廣播電臺陸續(xù)發(fā)表,讓我欣喜若狂。
一九九六年的時候,我的三篇散文居然先后在《中國青年報》副刊、《江蘇工人報》副刊和《銀潮》雜志發(fā)表,一同發(fā)表的還有不少是國內(nèi)的知名作家,這是之前我所未想到的。
如果說是閱讀給了我給養(yǎng),那么寫作則給了我力量。
它讓我始終堅信:“生活從不會辜負一個愿意努力的人,只要你不愿意被生活打敗,勇于奮斗,堅持不懈,便沒有人可以戰(zhàn)勝得了你。”
這也成了我多年生活的一貫宗旨,也是我一天天變好最好的見證。如今,作為一名企業(yè)高管,雖然平時的工作也很忙,但我依然堅持著閱報,甚至成了經(jīng)常去傳達室取單位報紙的那個人。
看著看著,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以前閱報時的那段難忘歲月,仿佛又看到了年輕的自己,心中驟然升起無限的力量和美好。